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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回京

    瀚淩之事了结,越长宁修养了十几天,体会了一下瀚淩城的风土人情后,顺便确定瀚淩没有别的不妥之处后,就踏上了归程。

    车队行到一半,瀚淩的衙役快马加鞭追上来,绛衣卫确定身份后,放他到越长宁的马车前。

    衙役捧着书信,下马跪地,道:“殿下,崔大人令属下提前告知您一声,匪首张芒在狱中自尽了。”

    马车内沉默许久,才听到越长宁尚有些沙哑地声音:“尸体在何处?”

    “已经扔到乱葬岗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逝者已逝,只有罪大恶极之人,官衙才会扣着尸体不放,其余罪犯如果在审讯前自戕,最多也是扔到乱葬岗

    越长宁人都已经快进入京城管辖区,张芒的事情虽然听上去有些蹊跷,却也无可奈何。

    大烨朝堂上虽然风诡云谲,但大烨却正处三百年难遇的繁盛之世,百姓欣欣向荣,海晏河清,京城车水马龙,天下明月共三分,大烨都城独占二分。

    越长宁又一次顶着一双黑眼圈下了马车,从离开瀚淩开始,她就开始不断梦魇,只是内容与之前相比,更为晦涩难懂。

    她神情倦怠地下了马车,这次多少有些被梦魇之兆折磨的没脾气的意思。

    作为皇帝的同母妹妹,皇帝特许她可以在成婚前就有自己的府邸。

    公主府修葺地富丽堂皇,雕梁画栋只比皇帝的‘桂殿兰宫’差一些。

    穿着简单干练地侍女秋水在朱门外等候许久,她也是越长宁的心腹,因做事谨慎滴水不漏,这次被她留下看守公主府,她见越长宁下车立即迎了上去。

    “殿下。”她行了一礼,见她面色不好,不由有些担忧,“殿下的梦魇还没有好吗?”

    越长宁轻轻‘嗯’了一声,她在秋水的搀扶下走进府里:“休息一晚,明天我要去见见空念。”

    秋水应声,问:“殿下不先去见见陛下吗,您私自离京,又施压退婚,陛下正在气头上。”

    越长宁垂眼,似乎下一刻就能睡过去:“他在气头上,还是等他气消了再说吧。”

    秋水自然不会说不好,她又道:“韩世子昨日来问殿下何时回府,您可要见一见?”

    越长宁冷了下脸:“以后公主府和镇远侯府不会再有任何往来,凡是镇远侯府之人,一律不见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这几日,可还有其余人递拜帖?”她问。

    “张大人和周大人这几天下朝后日日在公主府门口等着,按照殿下的吩咐,我已经向他们说明,以后公主府和他们大路朝天,各走一边,再往前就是……”

    秋水偷偷觑了她一眼,轻声说:“齐王派人递来个匣子,奴婢摇了摇,里面什么也没装,送匣子的人说齐王这几日不在府上,等齐王回府,会亲自上门拜访殿下。”

    往日要是提起谢瑨,越长宁就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狸奴一样,神情紧张慌乱,但这一次,她却面色如初,似乎前尘往事尽已放下。

    秋水心中疑惑不解,越长宁走了两步,忽然轻声:“前有狼,后有虎,等我见过空念后,一定要先想办法把谢瑨稳下来。”

    空念在烨朝地位特殊,他是同尘观的观长,也是烨朝国师。但因两代皇帝极力打压,空念手里并没有任何实权,与其说是国师,不如说是一个通晓星象的道长。

    同尘观位于皇城郊外的半山腰。

    有瀑布自同尘观下飞泻而出,若是等到黄昏再看,仙鹤伴落霞而飞,远远望去,烟雾缭绕,便真如仙人之境。

    只是今日下了雨,烟雨朦胧,晚上怕也看不到红霞。

    山路不算崎岖,却少有行人经过,只偶尔会见到冒雨上山砍柴的樵夫。

    越长宁腿上的伤这么多天下来已经好了大半,她命一众护卫在山脚下等候,自己带着碧水秋水上山。

    道观两旁各有一棵苍天大树,绿树成荫,道观大门紧闭,林间小道旁,还停了一顶轿子。

    轿子小巧别致,看上去属于一位闺阁姑娘。

    越长宁看向碧水,碧水会意上前敲门,来开门的小童一副不耐烦的模样,尚未开门就道:“国师今日不见来客,客人请……”

    小童的声音戛然而止,他看着越长宁熟悉的面容,脸色变了又变,最终打开大门,小声说:“殿下要来怎么也不提前派人通知一声,守白也好提前有个准备,不至于怠慢公主。”

    越长宁走进道观,手中的油纸伞微微后倾,露出了她大半张脸,精致的眉眼似笑非笑:“提起告知,岂不是又给了空念躲我的时间。”

    守白噎了下,双手插在袖子里,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:“殿下说笑了。”

    守白将越长宁引到道观后院,走在廊下,偶有一两只姿态优雅地白鹤,它们也在躲雨,并不怕人,哪怕有人想伸手摸一摸,若是它们心情好也是可以的。

    越长宁忽然停住脚步,守白若有所觉地回过头,不解地问:“殿下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这是通往道观厢房的路,怎么,空念不方便见我?”

    她看着守白,无声地施压。

    守白抹了把脸上的汗,挣扎道:“师父他在处理旁的事情,师父保证过,一炷香内,他一定过来见殿下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事情?”她站在走廊下,看着屋檐下不断滴落的雨滴,追问。

    守白不敢再隐瞒,在这种直白地询问下,任何谎言都是板上钉钉的欺君之罪。

    “师父今早有位客人,似乎是问姻缘的,城里高官的女儿,殿下也知道,师父不得帝王重用,这道观本就拮据,我们总要吃饭不是……”守白搓着手,在她身旁,笑容谄媚。

    越长宁拧着眉:“问姻缘?”

    “师父算的姻缘顶好,至今还没有算错过!”守白与有荣焉。

    “哦?”越长宁不自觉笑了一下,笑里藏刀,“可是我清楚的记得,当年我和韩远泽的姻缘也是他空念算的。”

    守白霎时闭嘴。

    就算同尘观位于深山老林,消息流通缓慢,但过了这许久,他们也早就知道眼前这位长公主抓包准驸马不端不正,在朝堂上令人力逼侯府退婚的‘丰功伟绩’了。

    好巧不巧,这桩姻缘先帝在赐婚前,请空念看过。

    空念还夸赞过两人的婚事珠联璧合。

    守白:……

    别问,问就是这脸有些刺痒肿痛。

    空念没有让越长宁等太久,两人都坐在蒲团上,中间架了个小火炉,在微凉的雨天,门窗打开,别有一番韵味。

    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。

    越长宁看着窗外在想事情,而空念则是有些坐立难安,因为窘迫而不知道要说些什么。